“他出生在塞维里亚,一座有趣的城市。那里出名的是橘子和女人--没有见过这座城市的人真可怜!”
-- 歌剧《唐·璜》
塞维里亚酒吧一隅,一个黑衣男人坐在那里独自喝着闷酒。昏暗的灯光,靡乱的音乐,嘈杂的酒吧内几乎无人注意这个男人。喝光最后一口酒,男人悄然无息站起来走出酒吧,依然不被任何人注意。午夜的城市依然灯火辉煌,没有皎洁的月光,也没有璀璨的星光,一如他的生命中,少了那颗最亮的夜明珠。不过明天应该会是新的一天吧!轻狂兀自想到,脚步也轻快了些许。
“姐?”漫无边际走着,忽然发现路边发呆的一个女人,一如既往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手中娇嫩的粉色玫瑰同散发出的玩世不恭形成鲜明对比。
“轻狂?”半响,女人轻轻笑着,转过身看着黑衣男人。轻狂早已习惯于她时常的神游太虚,倒也见怪不怪了。“听说虫虫快回来了?”
“嗯!是啊!”一扫先前的阴霾,轻狂的脸上出现一抹微笑。
“要记得好好照顾她,不许带她玩太晚哦……”照例大妈一般的琐碎。
“嗯!”轻狂点头,眺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静谧的夜,只听得海浪拍击岸边的沙沙声。
“哥哥,能载我一段么?”蔚蓝色大海中,一只小船孤伶伶漂泊着,弱弱地喊着前方一艘急驰而过的大船。在海上漂泊了几天,早已弹尽粮绝的虫虫无助地祈祷着上天赐予一个救星给她。
“嗯?好!”出人意料地,大船缓缓停了下来,调头,将小船加入编队,继续前行。
轻狂始终不知道自己那天为何突然良心发现载了虫虫一程,或许因为海上的航程太过枯燥乏味了吧,偶尔有个旅伴,不失为一件开心的事。一路琐碎地聊着,很快便到了塞维里亚。
上了岸,轻狂才发现眼前这个虽然有些落魄的女子竟然有着一副姣好的面容,干净利索的紫色短发衬托出一张白皙的面孔,粉色若有若无的眼妆更衬托出一副桃花般的青春面孔。轻狂一时有些语塞,只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柔美的小女子。
上了岸,虫虫才发现眼前的男人看起来颇蛊惑:一个从前边看起来是平头而后边却诡异地扎着小辫子的脑袋搭配一脸的络腮胡子,怎么看都像是饱经风霜飞扬跋扈于海上的海盗之王。惴惴不安的虫虫慌乱地感谢着轻狂,然后迅速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喂!发什么呆呢?!”脑袋上忽然被来了一下子,轻狂不满地转头,一个身穿紫色宫廷衣裙的女子正笑嘻嘻地看着轻狂。
“小舞!”轻狂不满地咕哝着,兀自揉着隐隐作痛的头皮。
“走,找船队敲诈去!”小舞半拖半拽地将轻狂拉离塞维里亚港口。
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小。塞维里亚港口,刚刚上岸的轻狂正疲惫地指挥着水手卸载他从东方带回来的货物,一抹熟悉的背影突然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
“虫虫?”轻狂下意识喊了一声。熟悉的背影停住了脚步,迷茫地转身,看着轻狂。“忙什么呢?”
“卸货啊!”虫虫轻轻笑着,随手指了指身后堆积成山的货物。
“你会运输了?”轻狂自负地笑着,眼中充满戏谑和轻视。
“你……”虫虫有些不满,“我还要忙,先走了!”
“别走啊,要不要哥哥带你去亚洲?”轻狂突然想要狠狠逗弄眼前这个娇媚的女孩。
“谁要你带!”虫虫索性转身走开,不再理会轻狂。这种轻薄的男人,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不过轻狂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甩掉的人,他快步赶上虫虫,一边继续打趣抬杠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魂不散?虫虫蹙着眉,看着轻狂,“走开啦你!我不想看到你,仇人!”说罢,迅速踏上自己的爱船驶离塞维里亚。
阴霾的天空,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塞维里亚从来就不缺女人,各种各样,形形色色,或妩媚或纯真,或娇艳或平庸。站在城市的高处,一眼望去,如同开满鲜花的花园一般。每天依然忙碌于运货,偶尔也会去**一下船队的轻狂此刻正坐在酒吧内独自享受着Blood Mary带来的刺激感。不远的桌子上,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正充满挑逗意味地跳着舞蹈。
“轻狂?那边!”调酒师不高的声音引起轻狂的注意。抬眼望去,竟然是虫虫,这个他曾经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的女子。
“找我有事?”轻狂起身,丢下两个金币带着虫虫走出酒吧。这种城市的阴暗面实在不适合这个如同天使一般纯真的女子。
“我想请你帮个忙……”虫虫低着头,啜喏着。脸有些发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件事连自己工会的伙伴都不愿意去做,他……会答应么?
“美女尽管开口,只要小的能做到,绝对鞍前马后在所不惜死而无憾!”轻狂立马一口应承下来。爽快的连自己都有些惊讶。
“啊?”虫虫有些惊讶。北欧的商盟负责人要她运送一批货物过去,数量之大时间之短任务之艰是前所未有的,也是大家所不愿帮忙的。这个被她唤作“仇人”的男人竟然如此轻松就应承下来……
略显萧瑟的北欧,天地是飘摇的逆旅,昼夜是逆旅的门户。多少苏丹与荣华,住不多时,又匆匆离去。清冷的街头,偶尔可见驻足相拥的情侣在接吻。偶尔凛冽的寒风刚好可以拉进彼此的距离。
“好羡慕那些人!”虫虫突然驻足,指了指不远处一对匆匆走过的新人。“你会娶我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让轻狂愣了一下。
“会啊!”轻狂迅速回答道,玩世不恭的表情掩饰了一颗乱跳的心。
“起风了呢!”虫虫将头别向一旁,加快了脚步。
“……”轻狂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算是什么?调侃?戏谑?逗弄?…… 轻狂的一颗心彻底被搅乱了,他看着浪花翻腾的大海,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谢谢你帮忙!我先走了!”办好复杂的手续,虫虫迅速消失在轻狂面前。
“羽-_-!!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他呢!”热闹的集市上,虫虫和羽-_-!!一边穿梭在人流中一边聊着天。
“喜欢就嫁给他啊!”羽-_-!!笑眯眯地看着虫虫。
“可是……”这又不是买货物雇水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虫虫烦恼地扒拉着自己的短发。
“等我帮你试探一下他的心吧!”羽-_-!!善解人意的拉起虫虫的手穿过市集。
蔚蓝色天空,蔚蓝色的大海,天海相接,一望无际。远远的太阳犹抱琵琶似的躲在云层后羞涩的把它的光芒洒向大海,每一朵云都被染上金色的边缘。海水一浪接着一浪拍打着岸边巨大的黑色礁石,与黑色礁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个雪样肌肤的女子。此时,女子正一边轻轻哼着歌一边慢慢梳理着一头秀发。
“什么事心情这么好?说来听听!”羽-_-!!轻轻坐在虫虫身旁。
“姐姐!”虫虫开心地笑着,“他写了信问我是否愿意真的愿意嫁给他哦!”
“那你怎么回答的?”羽-_-!!轻轻鞠起一捧海水,又看着海水慢慢渗过手心流回大海。
“我……答应了呗……”虫虫的一张脸红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他去给我选结婚戒指去了!姐姐到时候做我的伴娘吧!”
“嗯……”羽-_-!!的一双眼凝视着前方,一个傲然身影不经意地浮现在脑海中。
“什么?主持婚礼?开什么玩笑?!”塞维里亚,一个慵懒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的提高了音量。
“姐姐最合适了!”轻狂嘿嘿笑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要给未来的新娘买些什么礼物做聘礼的好。
“少来!”女子信手敲了轻狂的头一下,“好吧,我考虑考虑。你先找别人,找不到合适的再来找我!”心里先盘算好退路。做主婚人,天,真看得起她。自己都还未嫁人呢……
“那先说定了哦!”轻狂大笑着。姐姐这个主婚人是做定了的!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呢!
高耸的穹顶,精美的雕花窗,悠扬的管风琴,庄严的牧师……今天,是虫虫的大喜日子。红色的礼服衬托出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孔,闪烁着喜悦,夹杂着害羞。
人群的嘈杂都变成身外之物不再被注视,默默看着同她携手缓缓步入教堂的高大男人,虫虫有些紧张,这个人,就是即将和她执手偕老的男人么?
轻轻抬眼,慢慢随着主婚人姐姐念道“我愿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故事本该结束,从此,公主和王子过着快乐的生活。可是,老天是从不会如此善待世人的。
“姐姐!虫虫要离开我了!”塞维里亚,发呆的女子前站着忧心忡忡的轻狂。
“为什么?”女子抬眼,一双烟视媚行的双眼中透出关切。
“她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她的家人要带她去遥远的东方治疗……”轻狂垂头丧气。
“那我们就为她祈祷,直至她回来咯!”女子难得轻声慢语地安慰着轻狂。“呐,给你看看这个,据说三宝垄的佛很灵的,你再去东方的时候可以考虑过去为她祈福呢!”一张带有香气的信纸被置于轻狂手中。
轻狂低头看着信纸上细密的文字: “我把思念望进白云里好飘上天空飘向你,下成了雨;雨就哗啦啦啦下成小溪流过山谷和大地,向大海去。一波波的潮来潮去从来不休息,浪花依依不敢要你珍惜。有没有看到我正在想你?有没有听到贝壳的秘密?我爱你,到底你是谁?让爱像大海深深蓝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