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铁骑 第一部 桶之战（3）
作者：柳文扬
白音从尾桅上滑了下来，很潇洒地掸了掸那双本来就不怎么干净的手，就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莫日根，升全帆，风向角十度。杨治，左舷火炮装药。肖石头，准备舢板跳帮。注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攻击。”
我愣了一下才大声答应，莫日根却已经指挥着水手们把帆索扯的吱吱尖叫。战斗的命令来的这样突然，甚至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一点疑问的空间，也没有必要疑问，所有的船员都在短促的命令声中散入了各自的岗位。锐乙号上的喜气在眨眼间就被战前的紧张所吞没。
白音回到阿鲁的身边，“阿鲁，右转十度。”
阿鲁高声回应：“转……右！”手中的舵把轻轻推动，原本是直驶向第三舰队的锐乙号调整了船头，走上了一条斜线。风向不正，取斜线虽然距离远些，速度却是最快。四面帆都鼓得满满的，两百吨的战舰象海燕一般在海面上滑行。白音满意地搓了搓手，赞赏地瞥了莫日根一眼。说真的，这位新来的大副虽然满脑袋塞满了葡萄牙人的陈腐规矩，操船可是一流的。
像是回应阿鲁的舵令，第三舰队里忽然有火光闪了闪，尖锐的“嘶嘶”声划破了赤道线上炽热的空气，船首前方三四十链的位置激起了几条水柱。
我原以为白音只是看见第三舰队有些奇怪，为了小心起见做些戒备，不料第三舰队还真开火了。这几炮把大家都打的一头雾水，一个个盯着白音，想看出什么来，可白音只是抓着下巴在发呆。莫日根明显有点着急，锐乙号舰首的十二磅加农炮是目前唯一可以用来反击的武器，可白音现在都还没有让二副杨治装药。
杨治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眯眯地评价着对方的炮手：“吓破胆了……这帮家伙，这么远打个屁啊！”左舷的炮手们一阵哄笑，哪里象是准备迎接恶战的样子。
我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望着那些船。硝烟正慢慢从一面面的白帆间升起来。准备跳帮的水手们和我肩并肩地站在舢板边上等待着白音的命令。这都是锐乙号上最敢玩命的汉子，一个个身上明晃晃地挂满了武器。我不明白白音到底怎么想的，跟了白音那么久，还没跟自己人打过仗。不过对我们锐乙号上的人来说，白音就是老大，是比韩凌还要有权威些。
黄昏的赤道风是强劲的，锐乙号的船首轻轻切开着碧蓝的浪头，几乎是在海面上跳跃着前进。那么一会儿功夫，锐乙号已经进入了第三舰队的射程。不时有“咝咝”作响的炮弹从头顶掠过，在锐乙号的尾流中炸开一个一个的水花。左舷的炮手们也撤去了笑容，满嘴骂骂咧咧，被自己人打实在是冤枉的很，这帮无法无天的老水手怎么肯逆来顺受，他们真敢还击的。锐乙号下水不过半年，还不曾参予过正式的海战。若论战绩，锐乙号和白音原来那条西风号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水手们心里都憋着呢！只有杨治还在大声笑骂：“奶奶的，咱们锐乙号真是快啊！”
我望了眼莫日根，他好像很紧张，脑门上都是汗，到锐乙号上四个多月，这是他头一次看见这船如此航行吧？锐乙号是深V船身的三桅帆船，除了主帆是横帆，首帆和尾帆都是三角纵帆，逆风也能行船，这是目前最先进的设计。除去黄金港里那些桨帆船，锐乙号就是是同盟里最快的战舰了。莫日根以前大概没怎么驾过纵帆船，锐乙号的纵帆却使得得心应手，不知道私下里下了多少功夫。
只是快又如何？面对的不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船，而是黄金港的同伴。我还是知道锐乙号怎么会遭到他们的炮击，难道……这些船被俘虏了吗？看着第三舰队的帆影变得越来越清晰，我的疑问和担忧都迅速地膨胀了起来，压得一颗心冷冷直往下坠去。
第三舰队看起来很惨。大约有一半左右的船帆上有弹洞和烧灼的痕迹。殿后的一条船竟然连主桅都被炸断了，只是靠着两面副帆在航行。炮击还在继续，有四五条船先后用船首炮攻击了锐乙号。只是锐乙号总也不还击，他们好像也拿不定主意，炮击是稀稀落落的，准头也差劲的很。
“差不多了。”一直在发呆的白音回过神来，“左转，要快！落全帆。舢板下水。”
四面帆在帆索的呼啸声中坠落下来，锐乙号象是被海水粘住一般，忽然慢了下来。。
“转……左。”阿鲁拖长了声音，猛推舵把。锐乙号在海面上划出了一条优美的曲线，把修长的船身横在第三舰队的面前。只有三条船身的距离，杨治的二十五门火炮几乎是顶在了第三港舰队的胸膛上。
我的的舢板也落入了水中，八桨划动，舢板朝着首舰冲了过去。
“没有弄错吧？”我身后一名举着火枪的水手愕然地问。我的长枪没有指着对方的水手，被我施施然地握在手里，枪管上的白旗在风中猎猎做响。
“你是三副还是我是三副？”我没好气地瞪他，白音的这个命令我也不喜欢，打白旗的事情满可以让别人去做嘛！何必让我出头。这个水手正好撞我枪口上，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水手悻悻地别过脸去，嘴里轻轻嘟囔：“船长说了才算。”他以为我挺不见吗？
方才接到命令的时候，杨治也是一脸不满。
“第三舰队是不是我们的兄弟？”白音拿大眼睛瞪杨治，杨治不响。
“你们刚才自己说是的嘛！可以用炮来打兄弟吗？！”白音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说可以不可以？”炮手们有些发蒙，过了片刻才有个机灵的炮手说：“船长说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
“这还差不多。”白音笑逐颜开，“你叫什么名字，很有前途嘛！”
我觉得我也需要成为有前途的人，不过打白旗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莫日根，升全帆，风向角十度。杨治，左舷火炮装药。肖石头，准备舢板跳帮。注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攻击。”
我愣了一下才大声答应，莫日根却已经指挥着水手们把帆索扯的吱吱尖叫。战斗的命令来的这样突然，甚至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一点疑问的空间，也没有必要疑问，所有的船员都在短促的命令声中散入了各自的岗位。锐乙号上的喜气在眨眼间就被战前的紧张所吞没。
白音回到阿鲁的身边，“阿鲁，右转十度。”
阿鲁高声回应：“转……右！”手中的舵把轻轻推动，原本是直驶向第三舰队的锐乙号调整了船头，走上了一条斜线。风向不正，取斜线虽然距离远些，速度却是最快。四面帆都鼓得满满的，两百吨的战舰象海燕一般在海面上滑行。白音满意地搓了搓手，赞赏地瞥了莫日根一眼。说真的，这位新来的大副虽然满脑袋塞满了葡萄牙人的陈腐规矩，操船可是一流的。
像是回应阿鲁的舵令，第三舰队里忽然有火光闪了闪，尖锐的“嘶嘶”声划破了赤道线上炽热的空气，船首前方三四十链的位置激起了几条水柱。
我原以为白音只是看见第三舰队有些奇怪，为了小心起见做些戒备，不料第三舰队还真开火了。这几炮把大家都打的一头雾水，一个个盯着白音，想看出什么来，可白音只是抓着下巴在发呆。莫日根明显有点着急，锐乙号舰首的十二磅加农炮是目前唯一可以用来反击的武器，可白音现在都还没有让二副杨治装药。
杨治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眯眯地评价着对方的炮手：“吓破胆了……这帮家伙，这么远打个屁啊！”左舷的炮手们一阵哄笑，哪里象是准备迎接恶战的样子。
我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望着那些船。硝烟正慢慢从一面面的白帆间升起来。准备跳帮的水手们和我肩并肩地站在舢板边上等待着白音的命令。这都是锐乙号上最敢玩命的汉子，一个个身上明晃晃地挂满了武器。我不明白白音到底怎么想的，跟了白音那么久，还没跟自己人打过仗。不过对我们锐乙号上的人来说，白音就是老大，是比韩凌还要有权威些。
黄昏的赤道风是强劲的，锐乙号的船首轻轻切开着碧蓝的浪头，几乎是在海面上跳跃着前进。那么一会儿功夫，锐乙号已经进入了第三舰队的射程。不时有“咝咝”作响的炮弹从头顶掠过，在锐乙号的尾流中炸开一个一个的水花。左舷的炮手们也撤去了笑容，满嘴骂骂咧咧，被自己人打实在是冤枉的很，这帮无法无天的老水手怎么肯逆来顺受，他们真敢还击的。锐乙号下水不过半年，还不曾参予过正式的海战。若论战绩，锐乙号和白音原来那条西风号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水手们心里都憋着呢！只有杨治还在大声笑骂：“奶奶的，咱们锐乙号真是快啊！”
我望了眼莫日根，他好像很紧张，脑门上都是汗，到锐乙号上四个多月，这是他头一次看见这船如此航行吧？锐乙号是深V船身的三桅帆船，除了主帆是横帆，首帆和尾帆都是三角纵帆，逆风也能行船，这是目前最先进的设计。除去黄金港里那些桨帆船，锐乙号就是是同盟里最快的战舰了。莫日根以前大概没怎么驾过纵帆船，锐乙号的纵帆却使得得心应手，不知道私下里下了多少功夫。
只是快又如何？面对的不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船，而是黄金港的同伴。我还是知道锐乙号怎么会遭到他们的炮击，难道……这些船被俘虏了吗？看着第三舰队的帆影变得越来越清晰，我的疑问和担忧都迅速地膨胀了起来，压得一颗心冷冷直往下坠去。
第三舰队看起来很惨。大约有一半左右的船帆上有弹洞和烧灼的痕迹。殿后的一条船竟然连主桅都被炸断了，只是靠着两面副帆在航行。炮击还在继续，有四五条船先后用船首炮攻击了锐乙号。只是锐乙号总也不还击，他们好像也拿不定主意，炮击是稀稀落落的，准头也差劲的很。
“差不多了。”一直在发呆的白音回过神来，“左转，要快！落全帆。舢板下水。”
四面帆在帆索的呼啸声中坠落下来，锐乙号象是被海水粘住一般，忽然慢了下来。。
“转……左。”阿鲁拖长了声音，猛推舵把。锐乙号在海面上划出了一条优美的曲线，把修长的船身横在第三舰队的面前。只有三条船身的距离，杨治的二十五门火炮几乎是顶在了第三港舰队的胸膛上。
我的的舢板也落入了水中，八桨划动，舢板朝着首舰冲了过去。
“没有弄错吧？”我身后一名举着火枪的水手愕然地问。我的长枪没有指着对方的水手，被我施施然地握在手里，枪管上的白旗在风中猎猎做响。
“你是三副还是我是三副？”我没好气地瞪他，白音的这个命令我也不喜欢，打白旗的事情满可以让别人去做嘛！何必让我出头。这个水手正好撞我枪口上，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水手悻悻地别过脸去，嘴里轻轻嘟囔：“船长说了才算。”他以为我挺不见吗？
方才接到命令的时候，杨治也是一脸不满。
“第三舰队是不是我们的兄弟？”白音拿大眼睛瞪杨治，杨治不响。
“你们刚才自己说是的嘛！可以用炮来打兄弟吗？！”白音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说可以不可以？”炮手们有些发蒙，过了片刻才有个机灵的炮手说：“船长说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
“这还差不多。”白音笑逐颜开，“你叫什么名字，很有前途嘛！”
我觉得我也需要成为有前途的人，不过打白旗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