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次日清晨,在塔依娜的陪同下,我来到教母的卧室。教母指指桌上一封封好的信件对我说:“孩子,把这封信交给里斯本皇家航海学院的里昂教授,他看完信就明白该怎么帮助你了。”
我从桌上拿起信件,小心的揣进包裹里,对教母说:“那么,母亲,我去里斯本了。”
教母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我跟前,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拥抱着我说:“孩子,路上小心。到了里斯本要记得时常给我写信,你普尔陶大叔已经在码头准备好了船送你去里斯本了。”
“是的,母亲,您也要多注意身体。我下次回家的时候要看到您象现在一样美丽。”
教母放开拥抱着我的手,看了看我,轻轻叹了口气:“诶,好了,始终要走的,快去吧。”
我答应了一声,便提着父亲送我的“残月”和塔依娜为我准备好的包裹向庄园外走了出去。
庄园门口普尔陶已经在那等着我了,看我和塔依娜走到跟前,对我说:“小主人,您已经和公主殿下道过别了吧?今天来送您的还有一个人呢。”说完手向旁边不远处一指。
顺着普尔陶指引的方向,我看到了乌尔齐,对他来送行我并不觉得意外,只是乌尔齐的动作挺让我意外的。因为他对着我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叔叔,您打算干嘛?”我惊奇的问乌尔齐。
“你要去里斯本学习航海术,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弯刀,小主人,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到敌国去学习,难道**的老师还不足以教给你完整的航海术吗?”乌尔齐有些生气的说。
“叔叔,您应该清楚里斯本的航海术是目前最先进的。我想去学习也是为了能在以后很好的继承父亲,难道这也有错吗?”
“看来你是一定要去了,那拔刀吧。我要代替逝去的统帅教训教训你这个无视**的小子。”
“叔叔!我不想和您打!”
塔依娜忽然闪到我面前,挡住乌尔齐说:“大人,您怎么能对伯爵动手呢,您是那样的疼爱他的啊。”
乌尔齐并未回答,只是向普尔陶使了个眼色,普尔陶立刻会意的拉开塔依娜站到一旁。乌尔齐冷冷的刀尖仍然指着我,那双坚毅的手丝毫没有抖动。
我看了看乌尔齐,看了看普尔陶和塔依娜。不打估计是不行了:“叔叔,我如果侥幸赢了您,就让我去里斯本吧。”
“哼,骄傲的小子,赢得了我再说吧,快拔刀!”乌尔齐仍是冷冷地答到。
我侧身对普尔陶说:“放开塔依娜,她不会干扰我和叔叔比刀的。”普尔陶看见乌尔齐点了点头,便放开了抓着塔依娜的手,塔依娜听了刚才的话也顺从的站在普尔陶旁边并未再冲上前来。
看见塔依娜没事了,我转身正视着乌尔齐,缓缓抽出了“残月”,双手握紧。乌尔齐见我拔刀,大喝一声:“看刀!”挥着手上的弯刀向我迎头劈来。
我将刀向头上一举,勉强架住乌尔齐的刀,立刻感到虎口生痛!略略瞟了一眼乌尔齐手中的刀,虽然刀型并与其他刀没什么不同,不过却要宽出许多,刀背也厚了几分。显然比普通的刀要重了很多,可在他挥将起来却丝毫不觉得有任何懈怠。
接了六、七刀后,我双臂有些微微发麻了。乌尔齐这种强劲的御刀之术正是其历来引以为傲的“破甲挥砍”!据说正是这种强悍的挥刀之术,曾经砍穿敌人三重胸甲,破甲之名因而得来。
在平日的练习中,乌尔齐也教过我这种刀术,不过我的臂力远不及正值壮年的乌尔齐因而选用这种硬碰硬的打法显然对我大大不利。看来要赢乌尔齐只有变招了,心念一动,双手立刻紧随心意的变换刀招,改用普尔陶教我使用的“顺势连砍”。
顺势刀招是普尔陶的绝技,刀意主要是在形式有利与己的情况下,连续挥出几刀以求最大限度的打击敌人。不过这会儿在我使来却是在轻轻卸掉乌尔齐霸道的破甲刀势的同时顺势反击,有些曲解刀意了。
这样往来拆了数招,虽然形势较开始有了些须好转,不过乌尔齐是在刀口舔血为生的人,毕竟老道得多。险险避过我攻去的几刀后,瞅准空隙一刀横斩击中我的左手,霸道的刀劲将我整个人扯退了三步。
我看看被击中的左手,手腕上一道鲜红的血痕,却没有血涌出来,原来乌尔齐临时改用刀背在我的左手腕砍了一下,虽然这样并不至于将我的左手砍落,但剧痛攻心,血脉不顺,我的左手暂时不能再握紧弯刀了。
乌尔齐看我手腕被击中,也收住刀招站在对面冷冷地说:“哼,连我也不能击败,还是回到玫瑰庄园继续学**国的知识吧。”
塔依娜已快步跑到我跟前,眼含泪花地拉起我的左手关切地问:“伯爵,怎么样?”
我并没理会塔依娜的关心,反而乌尔齐的话激起了我心中莫名的愤恨,这种感觉只有在父亲海战阵亡的噩耗传来时才曾有过。我甩开塔依娜的手,一声轻吼向乌尔齐扑去。
单手舞刀,力道显然是差了很多,但动作却更为迅捷了。这时我的心里只是莫名的愤恨,手中的刀招完全不依章法,简直就是盲目的“狂砍”!乌尔齐一时也让这种莫名其妙的打法弄得有点发憷了。不过几招过后,他已经稳住并开始反击了。
乌尔齐的刀招越来越狠,力道也越来越强,我知道再这样打下去,输对我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正在这时,乌尔齐一刀砍来,我的左手本能地动了一下,握了握。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忽然让我有了主意,我架开乌尔齐的刀,向后猛退了几步。乌尔齐见我后退,当然不会放过有利形势,立即朝我退却的方向挥刀砍来,而我唯有举刀招架。
就在两刀将要相触之际,我忽然手腕一翻,用“残月”的刀背迎向乌尔齐的刀,同时身子一倾,将左肩暴露在乌尔齐的刀势下。乌尔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措搞懵了,想要收刀已来不及,他的阔刀硬生生地将我的“残月”压向我的左肩,“残月”冰冷锋利的刀刃迅速撕开我左肩的肌肤,鲜血涌了出来。
乌尔齐刀势一缓,而这正是我要的机会,立即将砍入左肩的“残月”抽出,以脚做圆点,一个旋身将“残月”架在了乌尔齐的脖子上。
“叔叔,您输了!”我带着兴奋却又冷冷地说。
乌尔齐有些呆了,良久才淡淡地说:“是的,我输了。”
听见对手承认输了,顿时全身本来绷紧的弦松开了,过度的体力消耗加之左肩的失血较多,整个人立即如同一堆软泥倒在了地上......